记者:您怎么看待中文和日文的,有很多日语学习者往往学日语学到一定程度,中文水平又会下降了,究竟如何才能使得两者能平衡呢?很喜欢《感悟日本》里的那篇前言“凝视日语的那个瞬间”,对两种语言的一种诠释:母语的记忆装置是圆,而您的日语则是方。是方的,就会有棱角,有棱角就要坚持打磨。想问您是怎么进行这两种语言的打磨的?对于国内这些没有很好语言环境的日语学习者来说,可以通过什么渠道让大家更好地感受日本文化、学习到更地道的日语呢?

毛丹青:
学习语言像赛跑,一个是你的母语,一个是你的日语,但它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日语开始会快,因为你刚接受,但学到3年左右的时候,会觉得慢下来,这说明你的母语,出问题了,因为学习外语实际上是对母语的体力消耗,这个时候,必须放弃一段日语,提高你的母语理解,然后会柳暗花明,你会突然发现你的日语自己也会跳舞了。

记者:
您的文章文笔优美、视角独特,《感悟日本》对日语学习者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日语阅读教材。想问问毛老师,您在写作的时候,是比较注重选材呢,还是更注重自己内心想要表达的感受呢?

毛丹青:
想表达的和观察到的,碰到一起,会有想写的冲动,有时是日文的,有时中文的,阅读日文以后,有一段时间会有余音,于是想用日文表达,觉得他们日语写成这样,我不行么? 还是刚才说的对抗,外语学习不是物理反应,而是一个化学反应,它们会融和的。

记者:您在《感悟日本》的后记中提到,总觉得语言的背后是应该有更生动更深奥的东西才对,这样说似乎有点抽象,能否具体化地给读者解释一下呢?

毛丹青:
一个字很单薄,但背后的情景很多比如红这个字,可以想到结婚,革命,太阳,血,我的意思是穿刺语言,直达真实,语言是被提炼出来的,是假的,虚伪的,还原真实,还原语言所代表的真实,哪怕一条河,一座山,都需要这样的还原过程,这样观察你会觉得语言才有了生命。

记者:从您的日语文章可以看出,您的日语水平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特别是得知甚至日本教科书都会采用您写的文章内容作为教材,作为同是中国人的我,也很是骄傲。您有今天的日语水平,不禁想问,您是怎看待这个语言学习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经历,或者是对您日语学习产生了重大影响大的人或者事呢?

毛丹青:
语言对于一个人来说也许是一场耳朵与眼睛的战争。无论你处于母语的状态,还是学习外语,把自己的知性投入一个“非母语”的境界之中,声音往往走在前头,然后才通过相应的文字变成视觉上的内容叫你牢记。于是,视觉上所见的文字就会逐一验证你所听到的声音,或者说是你所理解的声音。

我上中学外语班的时候,老师很凶,他总是用一肢长长的臂膀横摆在黑板上,用胳膊肘敲黑板上的英文字儿,让学生单个儿起立高声朗读,一旦读不好,他就目露凶光,有时让我觉得恐怖。那时他老爱说:“念英语一定要注意语流,别老像说汉语那样,跟走在沼泽地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弄得铿锵有力。英语是平的,想像一下一潭死水就行了,哪儿有那么多阴阳顿挫?!”老师的话和他的凶光一直留在了我的记忆之中,一直到我掌握了日语,这才体会到他当时的话是正确的。因为日语的发音同样是平的,根本无法找到跟汉语对称的四声。所以,我跟别人说,汉语像户外语言、大厅语言,而英语和日语像室内语言、牢房语言。至于其他语言是否能如此比较,我就说不好了。

记者:接下来呢,毛老师会有怎样的计划呢?还会继续写书吗?

毛丹青:
将来继续写作品,中文的日文的,另外一个就是,积极去大学传授自己的经验,希望能帮助学习日语的同学对日语建立攻破的信心。

编者的话:最后非常感谢毛老师的回答,同样也感谢毛老师写的文章给予我以及更多欣赏过作品的人在日语学习上的启发。真心希望毛老师能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想了解毛老师更多作品,请进:毛丹青沪江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