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怀石」(Kaiseki/かいせき),指的是禅僧于冬天为了取暖塞在怀中的热石头。当然光一块小石头是无法让全身暖和起来的,因此「怀石料理」的量也很少,不是用来充饥的料理。主要是请客人到茶室享用「茶汤」(Cha-no-yu/ちゃのゆ)、「茶道」(Chado-/ちゃどう,Sado-/さどう)时,「点茶」(Tencha/てんちゃ)之前送出的简单料理。

茶道的基本精神是佛教禅学,一切以简素为宗旨,是故怀石料理原本也排斥荤菜,以素食为主。不过现代的怀石料理早已脱离禅学精神,不再拘泥于简素、素食,变成以味道为主的豪华套餐。所以真正茶会上的料理称为「茶怀石」(Chakaiseki/ちゃかいせき),一般「料亭」(Ryo-tei/りょうてい)的日式豪华套餐则称为「怀石料理」。

料亭是高级日本料理餐厅,整体的建筑物以传统日式建筑为主,而且一定有可以令人赏心悦目的日本庭园,房间也都是榻榻米房的「个室」(Koshitsu/こしつ,单间房)。由于每家料亭的怀石料理都不同,能不能请来厨艺好的厨师,对料亭来说非常重要。料亭也可以代客人请艺妓来表演。

只是,料亭极为重视传统与「格式」(Kakushiki/かくしき,礼数、规矩等),不接受「一见客」(Ichigen kyaku/いちげんきゃく,初次来的客人),生客必须有熟客介绍,而且事前一定要预约,毕竟所谓高级料理,通常于数日前便开始进行准备了。由于价格非常昂贵,主要顾客是政治家、大企业经营者、著名财界人物或财团法人宴会。

而且料亭必须具备日本庭园以及日式建筑、榻榻米房等诸多条件,所以即便在东京,真正的料亭也只有六十家左右,京都更少。京都较少政治家或财界大人物,多是传统艺人或寺院相关人员,没必要到料亭密谈,再说京都有艺妓,行家都到花街玩。

像我这种一辈子大概没机会跨进料亭的庶民阶级,想吃正式日本料理时,只能利用旅游时预约比较高级的日式旅馆,那么,晚餐便可以吃到怀石料理。要不然就到「割烹」(Kappo-/かっぽう)料理店去吃。「割烹」相当于大众料亭,但是价格也不便宜。

另一种是「会席料理」,发音跟「怀石料理」一样,这是在仪式、筵席中供应的正统日本料理。「会席」本来指俳谐、连歌筵席,适合边饮酒边吟诗作对的聚会料理,这也是一套多达十几二十几道菜的套餐。不过,无论怀石料理或是会席料理,每道菜都是视觉、味觉兼具,量都很少,不像中国料理那般都是一大盘一大盘,大家往同一个盘子内夹菜。

而根据我个人在日本国内四处旅游的经验,我发现,现今的高级日式旅馆通常已将「怀石料理」和「会席料理」混在一起,没什么分别了。就我个人来说,反正,只要好吃,管他什么「怀石」或「会席」,通通给我上桌吧。当然,条件是不由我刷卡。

既然提到料亭的关键人物是厨师,那就顺便介绍几个有关厨师的名词:

板前(Itamae/いたまえ):厨师总称
板场(Itaba/いたば):料理场所,厨房。
花板(Hanaita/はないた):厨房内最高负责人,主厨、大厨。
煮方(Nikata/にかた):负责红烧之类的煮菜厨师,通常「煮方」以上的人才有资格称为「板前」。
烧方(Yakikata/やきかた):负责烧烤的厨师。
扬场(Ageba/あげば):负责油炸料理的厨师,等级跟烧方差不多。
坊主(Bo-zu/ぼうず):又称「追回」(Oimawashi/おいまわし),就是打杂的,也负责装饰盘子、把料理盛在碗盘内的基本工作,在厨房内算是地位最低的见习工或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