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很难有哪位日本作家能跟村上春树叫板,暂且不说他的小说被译成45种文字之多,单说最新长篇小说《1Q84》发行1个多月狂卖200万册,而且还得到日本国家电视台的大力推崇,这实在不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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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1Q84》发行的当天,据说出版商一律封锁了故事的预告,除了封面之外,没有任何由头可以挖出新小说的内容,但NHK电视台却在发行的当天早上,而且还在书店尚未开门的状态下,居然从书店内部摆满了《1Q84》的书架前进行了实况转播,男播音员介绍村上春树的新小说犹如报道一次社会事件一样,看上去有点夸张!如此礼遇换成别的日本作家,恐怕没门儿,甚至包括大江健三郎也不例外,他这些年一直坚持出版长篇小说,好像从未见到如此大张旗鼓的电视报道。

不用说,“村上春树”这面旗帜已经由日本政府扛起来了,跟扛漫画差不多,都是高调地扛,作为宣传日本当代文化的步骤,其效果显著。难怪欧美人觉得了解当代日本知道两个“M”就行。一个是Murakami,即“村上”的罗马字:另一个是Manga,即“漫画”的罗马字。

村上春树是个绝顶聪明的作家,因为他汲取了日本作家最出彩的神韵,一个是川端康成的“出世”人生,另一个是大江健三郎的“入世”人生,他学他们不学小说,而是单刀直入,把前辈诺贝尔奖得主的日本文豪的处世哲学全部拿到了手!

其实,综观村上春树的小说群,很容易看出这个意识走向。以畅销书《挪威的森林》为代表作,村上以往的小说非常小资,小说的主人公很少与现实社会正面冲突,大部分描写都是围绕个人的情感与无常而展开的,可以说是典型的“出世”态度。不过,时间到了1995年,除了村上春树的家乡神户发生了大地震以外,同一年的东京还发生了奥姆真理教的地铁投毒杀人案,这两件突如其来的大事件一下子改变了村上春树,他决心从旅居中的美国彻底搬回到东京,并连续发表了这类主题的长篇小说。《神的孩子都在跳舞》写的是地震,《天黑以后》写的是人性之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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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开始,村上春树的人生态度由“出世”转为了“入世”,从对社会问题的冷漠变成了高度的关注,乃至于积极参与。

1996年9月13日下午,村上春树突然出现在了东京地方法廷,他的目的是为了旁听地铁投毒杀人案的主犯之一林泰男死囚的辨护。根据当时在场的司法人员的回忆,法廷上因为村上春树的出现引起了小骚动,尽管他很少在媒体上露面,但还是被人认出来了。后来,村上春树在接受西班牙杂志采访的时候承认,旁听地铁投毒杀人案是激发他写小说《1Q84》的重要契机。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林泰男死囚的案情。1995年发生的东京地铁投毒杀人案用的是“沙林”,作为林泰男的同谋犯,横山真人负责在地铁丸之内线撒“沙林”,原来打算往装满“沙林”的袋子上扎两个孔儿,但一时惊慌失措,最终只扎了一个孔儿,结果没能致死沿线的中毒者。对此,法廷的判决不同,因为这起东京地铁投毒杀人案是一个团伙蓄谋已久,导致12名无辜惨死的大案,横山真人应对其他线路致死案负责,所以跟林泰男一样被宣判为死刑。

不过,完全是同样的案情,负责到另外的地铁线路上撒“沙林”的同谋犯林郁夫,一下子扎了两个孔儿,直接杀死了两名无辜。但是,尽管如此,只是由于他本人的“自首”而被判处了无期徒刑。

有关这场法廷的辨护以及细节,村上春树都坚持了旁听。当然,通过阅读小说《1Q84》是不难找出具体场景的,甚至包括村上春树之所以能成为如此“入世”的作家,其中的奥秘似乎也能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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